【林方】匿名距离
我现在这个榨不出码字时间的状态…估计下一次要等到锐锐生日了（。
*私设有
*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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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方锐从没觉得异地有多可怕。职业选手的工作可能辗转很多城市，尤其是于方锐而言，那么多个城市也只曾有一个地方和林敬言待在一起过。
所以不在同一个地方的那种酸涩方锐未曾尝过，反倒是分隔两地时那些带着距离感的怅然若失会比他们平常在一起时的平淡更来来回回一些。
那个时候一切都清晰明了。方锐喜欢和林敬言待在一起，喜欢在他身边谈天说地，喜欢絮絮叨叨讲电话。
起先方锐打电话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总要编足了借口才拨过去，心里藏着隐隐的莫名跳跃的心情，有时候问问明天训练计划，有时候就远程口述复盘。冷天的时候自家阳台上风嗖嗖地吹，他就裹着层被子，傻笑着讲好多段子，听林敬言语气从正儿八经端着到了笑得喘不过气来，心里就特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方锐对林敬言相关的一切事情总是表现得特别积极。那种持续存在的易于满足的喜悦伴随着他一直走过做职业选手这几年。这期间，转会，加盟，退役，方锐的心情被自己的前途拉得七上八下，又还得留出半边仔仔细细体会着林敬言的点点滴滴。他打荣耀的时候想战术，状态不好的时候想前途，难以入眠的时候，就想想林敬言。想想他经历的事情，他是什么心情，想想以前相处的时候林敬言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想想自己为什么要想他。
越想不通，越想知道。越陷越深，越来越难以走出来。
某天从衣柜里扯出呼啸队服的时候就像扯出了一大截回忆一样。那些难以言说的感受突然由这件衣服牵引出来爆炸开来，深呼吸一口，有种尘封的味道。那个时候方锐就明白了一些东西，自那以后，对待林敬言反而更加稀松平常起来。
叶修有次一本正经地说，方锐就是太恋旧了。陈果嗤之以鼻，说就他还恋旧啊，他能有这么高尚的情怀吗。
叶修叼着烟趴在桌子那边朝方锐望，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问你呢，你能有这么高尚的情怀吗？”
方锐想破口大骂的。但他张开嘴，什么东西都堵在了胸口。
“……靠。”最后他就这么念了一句，语气还很生硬。
不是。不是恋旧。
方锐噼里啪啦地拍着键盘，鼠标点得飞快。
怀念的并不是从前的一切样子。实际上时间的流逝让很多东西都褪了色，但总有那么些东西留下来了。比方说一纸在最低谷时期寄来的手写家书，比方说生病住院时拥挤的病房一堆人拿他当背景拍照，比方说方锐送林敬言上高铁时，林敬言突然转身，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丢给方锐说外边冷你赶紧回家。
怀念的不是旧，怀念的是真正重要的记忆。
恰好林敬言，是能使心里唤醒一切美好记忆的聚点。
只是，什么东西都想太明白了，就反而被愈发浓的苦涩味道占据了视野里的很多感觉。
2.
方锐在一个冬天的日子里告白了。
彼时他留在荣耀总部忙工作，林敬言退役投资了家公司。那天林敬言刚好来到这个城市，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方锐没想很多就同意了。林敬言打趣说跟我比起来工作这么一文不值吗。方锐夹着手机想都没想就说：“那是，你比好多东西都重要。”
“怎么，感觉想死我了吧？”林敬言在那边笑，声音离话筒特别远。
“岂止想你啊，真的要茶饭不思了。”方锐实在地说道。只是林敬言还以为他贫嘴，又道你别闹，好好上班，下班了来接你。
方锐顿了一下，望向左手边的窗外。
湛蓝的天空，有几只鸟展开翅膀飞过。
难得的晴日，云都是大朵大朵的。
“等等，老林。”他把文件刷得拉开。它们大把大把散落在地上。
“我喜欢你。”
事后想起来那真的没过脑子。但是方锐觉得那就是最好的时候了，再找不出另一个瞬间比那一刻让他感觉更合适，再没有一个瞬间能让他心里大风瞬间停住，再没有一份平和让他眼眶开始湿润。
那天那顿饭吃得特别尴尬。林敬言来接他时一脸窘迫。虽然努力装出平常的样子想谈笑风生，但根本就没法直视方锐直白得要死的眼神。
方锐反而坦然得不得了，心平气和地点菜，心平气和地吃，理直气壮地要林敬言送他回家。
下车的时候林敬言叫了方锐一声，踌躇了一下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方锐说是啊。林敬言又被噎住了，措辞了半天只含糊了一句“好那早点睡”就落荒而逃。
方锐站在原地笑，越笑越停不下来，笑声越来越大。
那个夜晚他们在一个城市里，方锐没解释任何东西只是陈述了简单的四个字。那天晚上林敬言就走了，方锐短信问他的时候他说已经到家了。
好吧，这事情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方锐以为的。
很快他就发现林敬言有点小心翼翼地回避他。发消息还是会回复，只是硬是要拖个好长时间才回，平常的电话也打得越来越少，不过偶尔电话里还是会讲起很多身边发生的事情，只是末了会绕在同一个话题——果然还是，一切随缘啊。
林敬言词汇量好像挺困乏的。这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有这么一句话，果然还是，一切随缘啊。
林敬言努力想让方锐明白的，方锐其实早就明白了个透彻。只是他不愿，也没有力气随缘。
他只想追随这份缘分，能赖多久是多久。
这时候，方锐渐渐的觉得异地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一种距离。他们不远，从广义的维度看甚至近到几个小时车程而已。但是方锐的认知里这个距离太远了，那是他在电话里无数次把林敬言逗笑都没法弥补的距离。那是刻意的疏离与犹豫的珍惜所纠结起来的矛盾，那是尴尬的那么一小段，那也是能不能逾越都是个未知的一大段。
是成是败全取决于林敬言一念之差，所以方锐没那么在意。他开始很少想林敬言，他以为是自己终于没那么喜欢他了，可是有时在梦里他会知道，这种喜欢只是更深了一点。
3.
林敬言的心思很好猜，他觉得自己疏离一点就会让方锐认清自己了。可是方锐把他的目的都摸透了，这个本该是难熬的过程就变得有点苦涩的甜蜜起来。
只是问题在于，林敬言选择的这种方式，使得方锐想对林敬言唠叨的各种东西都没了个入口。
方锐有个小号，早早地作为网友偷偷摸摸混在了林敬言列表里。现在方锐大把时间就耗在了这里。他把所有想说的东西用一种跟陌生人倾诉的语气，用另一个角色的故事讲出来。林敬言态度很耐心，字里行间就和当面跟他讲话似的，有种被照顾的心理感受，聊着聊着焦躁都被抚平。
方锐开始依赖着这一种方式，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种对于林敬言的依赖，而很少用方锐这个身份去找林敬言。充其量平常普通朋友的几句问候，而不再表现出过分的关注。
大概这样就很好吧。虽然很闷骚很莫名其妙，但至少也没有给林敬言造成什么困扰。
有天林敬言给小号发了一句话。
【看看吧。外边下雪了】
方锐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冲到窗口，猛地拉开窗帘。
白色格外刺眼，带来大批光线。方锐瞬间眯起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出了神。
方锐依稀记得有年抱怨这个城市冬天不下雪，林敬言说会下的，毕竟是冬天。方锐说根本没下过啊，我都怀疑到底有没有下雪的技能了。
林敬言那个时候在电话那头说，肯定会下的，要打个赌吗？
现在他赌赢了。当年赌注是些什么早就不记得了。视野里枝丫上的薄雪渐渐变得模糊，寒冷和干燥的空气在眼眶被温热的液体融化了。
他低下头来重新坐回电脑前，看到林敬言下一句发的话瞬间心里一窒——
【你下来吧，有点冷，没带伞】
他足足愣了三十多秒才又猛地站起身来。他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种种复杂的心情，几乎不可遏制自己心底最深处在期待些什么，他冲出门口，门都没来得及关上，房间里静了好半天，他又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他在柜子里抽出一条围巾，在鞋柜顶拿了一把大伞。
他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口，露出了一个笑容。
现在仍能看见的那个地方，雪下得很慢很柔。
4.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方锐才问起那时候发生的好多事情。比如说什么时候暴露了身份。林敬言缩在沙发上的毛毯里，哆哆嗦嗦地说，还暴露？你话一出口就瞒不过我了。诶，开个热空调呗。
方锐抓过遥控乱按，一边又问：“那，那段时间你到底怎么想的？”
林敬言看到空调亮起来才安下心来，慢吞吞的伸出手。
“我觉得我那时候大概感觉就差那么点吧。又怕你不是认真的，怕耽误你。”
他语气云淡风轻，像极了那时候的天。
“后来，你讲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又感觉不能够放弃几分。”
“所以——”
就这样了。
异地很远，再努力也像无法触及。
只是还好，有时候，有那么一个人会和你一起努力，让距离拉近一点，再近一点。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你的语气你的心情与你的一切。
—————
fin.
特别流水。
…又没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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