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说予你
写得很开心 想起了最初喜欢他们的那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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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算至今日，林敬言与方锐恋爱都谈了好多年，日子过得跟老夫老妻似的平常。方锐叨着念说你这个比喻太烂了，咱两陈年老夫夫，感情还如胶似漆热辣辣，哪平常了，人世间罕有。林敬言笑了笑，拎着刚选来的新鲜的菜，用手肘推了推方锐:“行了啊，赶紧回家，别贫。”
这清早的菜市场已经来来往往许多人。晨光熹微地从各方照来，天边刚破晓，有点安安宁宁的惬意。他俩往家的方向走，方锐一双拖鞋啪嗒啪嗒的，三十几的人了，还跟个少年人似的穿搭着T恤短裤，面目虽是明朗轮廓了，配着精神气的头发却还会被以为不过二十出头。也就那双简朴的拖鞋莫名有点出戏，太过随便的老干部风，也毫不在意地就溜达出来了。这一路走得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话，靠的挺近，有时站前一点，有时落后一些，总之肩挤着肩，不长的路也就走到了。
两个人都自然地默许了一步步共走，本就念不上疏远过的那点距离飘飘忽忽地也像不存在似的。林敬言与方锐，自联盟第五赛季相识，曾是众所周知的犯罪组合搭档，风生水起过。谁也知道他们关系好，知道他们关系到底多好的朋友也不少。初时也不少人惊讶过，忐忑地瞅了段日子，却发现这两人跟从前也似乎没什么两样。
那倒也是，没发展到这一步时他们是那细水长流一秒一秒地过，到了这一步也不过是如此了。
感情好啊。阮永彬边倒酒边感慨。
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友了，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来聚上一聚。林敬言把简单炒好的菜一盘盘端上来，笑道:“哎，可别这么感慨，像你过得多憋屈似的，别忘了最早恩恩爱爱的是哪个家伙啊。”
阮永彬笑说:“我家那口子不也经常柴米油盐地跟我吵，你们怎么跟从来没闹过别扭似的。”
林敬言失笑:“哪能啊。”方锐在边上义正辞严地指责:“是的啊老林他超凶啊，你看我柔柔弱弱的，就天天被他窝家里凶，不信你问隔壁，天天都听到少男凄厉惨叫。”
林敬言顺势点头:“嗯对对对。我们每天就吵架，还动手，每天至少得摔坏一个花瓶。”方锐摇头晃脑地把碗筷都摆好:“可不是嘛，一月月一年年下来，财政入不敷出，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这两人配合扯淡一向草稿都不打，阮永彬噗嗤一声笑出来，骂了声滚。
他俩其实也确实常有争执，不过都是浮云一样转眼掠去了，随后再那么悠悠闲闲地过，看起来就常跟没事人似的。就跟他们这一路走来一样，走得够远以后偶一回头感慨，才觉找不清真正相融的那一个界限，似乎水到渠成得太过简单。
其实那路确是很难的。所以，是什么支撑着他们顺风顺水般渡过那漫漫，答案也依旧是模糊的一点痕迹。
大概唯一可知的，就是两人行走到一起，站定，然后相伴而行。这岁月几长，纷杂惊扰，总会有无穷的话要说，得有一个人容你掏心掏肺地讲。
01
执意要谈的话，好像就是这么说着说着就落定了。
一起在呼啸那会儿，两人志趣相投，线上线下也都待在一起。方锐就不是安生的主，林敬言表面看着温温和和，其实想讲的东西能哗啦啦地倒，平时碍于维持点形象没太念叨，遇上方锐以后里突然决堤了。
呼啸全俱乐部几乎都知道这两待一起就有多的是的话要讲，你槽来我槽去，脑电波能飞出外太空去。
那时候打一场常规赛，其他队员上去单对单的时候，他们就坐一起，耳贴耳地小声讨论战况。
就是战情危机时，也表情严肃，低声在对方耳边分析局势。偶尔赛场上有失利，正副队几乎会同时叹口气，然后又见小声讨论。若是赢了，就两人蹦起来跟全队击个掌，一脸喜色地就坐回去继续唠嗑了。
当然也讲垃圾话。有次方锐漂亮地收了场擂台回备战室时，跟队友瞎闹了一圈后得意的来领功，林敬言却没说什么嘉许的话，而是挺严肃地当着大伙儿面提出了很多不足。
方锐也不是小孩了，知道建议确实是真，纳闷的同时也留心听进去了，坐下一起时他作出痛心疾首的姿态:“哇队长，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林敬言凑他耳边，小声说:“也不算是，其实你打得挺好的，不说出来，怕你骄傲。”
他声音带着笑意，方锐也乐:“哟队长您有心了，我得虚心接受所有意见，感激不尽呐。”
看得出来这一场胜利确实让队长挺开心的，不厌其烦地跟方锐你来我往地贫了好多个回合。直到有队员探过头来好奇地问:“林队方队，你们讲什么呢？”
这两人同时就嘿嘿一阵笑把人懵回去了，完了回过头相视又笑。队员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然后在一种深刻反省的态度里审视了自己的多余。
正副队总有讲不完的“秘密”，没别人知道的那点东西，就他两能坦坦荡荡地聊。像风云变化的那两年，虽有跟队友们商量过一些，大多数时候还是只他俩交心地谈一场又一场。
大概这才是老友吧。交心交底地托付，有艰难的日子，便风雨昼夜陪你，倾力相助。一路这么走来，有多少言语说进了心里。
有时队友惜败，暴露出队伍存在的问题，两位队长总是彻夜商讨。和两位队长同间宿舍的队员半夜有时迷糊睁眼，就能瞅见两位床都是空的。他们讲了多久，认真为这个队伍用了多少心，那漫漫长夜里，也不得而知了。
而说起同宿舍时的那一段段故事，倒也有可讲讲的故事。比如大冬天的，方锐蹲到林敬言床边把人给戳醒，小声说走，咱们起来看星星。
被叫醒的林敬言居然半分犹豫都没有地爬起来，两人一起裹着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去，凑一块儿哆哆嗦嗦地仰望夜空。
然后就这么小声地聊着天，一晃到几乎天明，两人才瘫回床上，装了一天死。
感情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它跟很多东西相勾连，有时又跟周遭并无关系。还有那发布会上，在方锐都还算轻狂的时候，面对记者尖酸问话几欲站起反驳，被林拦下。林敬言偏过头，凑来贴着方锐耳朵，低声说着大局为重。方锐平复了半天，才冷静了下来，心中还是窝火。就见刚拦下方锐的林敬言，兀自就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开始回应。
他态度不算太软，但言辞都温和，讲着讲着场馆就静了，先前找茬的记者也不吭声了。
林敬言眼神平和，站在那里，自是一副风平浪静般模样。方锐耳畔还有点痒痒的。再往后算，也许尽数是在言语中给打磨了岁月静好。吵一回架，待面对面好好讲清楚了就可揭过。有什么情难自禁，厚着脸皮也能把对方说的心潮澎湃。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想法，能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兴致勃勃地聊它个十几二十天。
那时候就有人说了，说你两太合拍了吧，干脆凑一块得了。本来是调侃的语气，方锐也用着一句羞答答的哎哟我两要那什么的话也不会让你晓得啦来怼了回去。
不过或许那点东西带来的影响就如细密相汇的湍流，不觉然上了心。又或许本就那样前行，多少沿途会有些预兆吧。
总之，这友人间，话语言谈间，相了解了，也就相知更甚了。02
再往后，分于霸图兴欣的两人，那时已然是恋爱关系。仔细想想觉得光明正大地通敌也不太好，便往往偷偷摸摸地见个面什么的。不能见的日子也长，对立位的尴尬也不是没有，但毕竟是他们，这点事还可搁至身后。
那时他们的压力都挺大的，一个得最后发光发热不负机遇，一个得险险再创造出一个奇迹。
谁都不肯服输，但谁也懂得彼此。再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懂得对方心中每一点心灰意冷和狂意热切。内心那点沉重的包袱，却总有人替你垫一垫，可能只是在你身边叹口气，但你本来就只需要确认这人来了你身边。
最后林敬言用行动证明了招他并非一个错误，安然退场。方锐再封神，无限风光，背后是跌跌撞撞憋着股狠劲儿的成长。
他们各走各的路，一步步却都有着彼此的影子。
那时候，背负得最多，言语却最少，但这么起起伏伏经历而来，感情也沉淀的更为安定。
可能那时候的心照不宣，就奠定了日后的路途是何种模样。当方锐的兴欣荣光加冕，第一念竟是要热泪盈眶的。他有太多话要讲了，下意识地往台下一扫，心里没来由的更安定。
有些话语，情绪，路途悲喜，只想说予你。03
方锐凑到林敬言耳边，小声说:“老阮是不是把咱装糖罐子里的盐全倒稀饭里了？”
林敬言也小声回答他:“好像是。”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一齐笑了，转眼招呼起来:“来来来老阮，别客气，放开吃哈——”
至此，还在慢慢讲着他俩的话。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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